根據我的經驗，最令人悲傷的馬匹總來自賽馬業

圖／Getty

想到馬戲團用如此殘忍的方式對待動物，這很變態，你不覺得嗎？當馬戲團業者讓大象、熊和老虎去騎自行車、用頭倒立和跳火圈時，觀眾們在鼓掌，不會意識到為了讓動物表演這些把戲，訓練過程有多殘酷無情。

馬戲團沒有告訴我們這些動物被關在籠子裡，忍耐從一地到另一地的漫長行程。他們很希望我們不要去想這個問題。但當世人開始深思，最終會徹底禁止這種做法。

奧運會上的馬術運動有比較好嗎？賽事將「馬場馬術」（dressage）等項目描述為「騎手與訓練有素的馬匹一較高下，結合成為一體，是夥伴關係的精髓。」馬匹擁有閃耀動人的鬃毛，而騎手穿著時髦帥氣的服裝。他們一起表演如芭蕾舞般精緻優雅的動作，觀眾嘆為觀止。

國際馬術總會（FEI）在東京奧運會的馬術項目指南中說「對馬匹不得採取虐待或引起恐懼的手段，並提出一些 「人性化」的建議措施。

但奧運會的老闆們可能希望你不要去想這些馬匹當初是如何來到東京表演的。共有325匹馬被空運——是的，空運來到東京參加比賽。

支持這種運輸方式的人，可能會吹噓說，由於整個活動規模，牠們的飛行是「風光又氣派」的，但一個孩子就能告訴你，空運馬匹到世界各地是不合理且殘酷的。在與奧運會無關的運輸過程中，有些馬匹在空中死去。這些動物應在田野自由奔跑，而不是被關在箱子裡忍耐漫長艱苦的航程，包括令之身心俱疲的亂流、起飛和降落—即使有提供牠們「機上餐食、零食和照料」，根據八月初的報導。

馬術運動的殘酷史悠久。2012年倫敦奧運會前兩年，一段影片中出現一種訓練方法—「大曲頸」（rollkur）技術，甚至一位享有重要地位的馬場馬術教練，也承認這種方法是 「卑鄙殘酷」的。它將馬的脖子使勁拉成一個深弧形，讓馬的鼻子幾乎碰到胸部。這段影片顯示，一名騎手對馬以這種姿勢進行長時間熱身，馬的舌頭伸出嘴外呈藍色。當時「大曲頸」引發正反交鋒後，最後國際馬術總會（FEI）譴責這種做法。

2002年，《每日電訊報》的一篇報導詳細描述了比賽中的 「頻繁暴力事件」，包括讓馬匹「嘴部撕裂、腹部流血 」的攻擊，讓賽馬業多年來蒙上陰影，儘管這種大爭議，已有一段時間沒被廣泛報導。這些攻擊—與東京奧運會無關—包括騎手鞭打、捶打和踹踢馬匹。有些人用馬刺割破馬的皮膚，或在馬沒有按照騎手的要求而跑時，就擰斷其韁繩作為懲罰。

馬術運動中使用的設備，如鼻羈、馬刺和項圈，會對馬匹造成嚴重的身心創傷。訓練方法也會導致馬匹跛行和其他永久性的傷害。該面對現實了，馬場馬術等於在粉碎馬的靈性，逼馬服從表演不屬於自然天性的各種把戲，只為了人類。

那為什麽人們對這項「運動」被列入奧運會沒有太多憤怒？大多數情況下，人們根本沒意識到馬場馬術有什麽殘忍之處。但是，就算我們發現了虐待動物的問題，我們也善於給自己講故事，以淹沒嘮叨的內疚。例如，從經濟動物在屠宰場受到驚嚇，到最終被砍成碎片之間，肉食者會告訴自己，其中發生的一切是「人道的」。

尤其在談到馬場馬術時，人們會說馬匹不能被強迫做牠們不願意做的事，因為馬的體型太大、太強壯了，難以被欺負。但馬戲團的存在讓我們知道，即使老虎、大象和熊，也可以被強迫做各種牠們痛惡的事，同時讓觀眾以為牠們是「快樂的」。

為賽馬業的辯護的人還會說，如果馬匹不願意，牠們就不會去比賽和跳躍（例如這次奧運的聖男孩Saint Boy）。但在我做志工的馬匹庇護所，最痛苦的馬匹總是那些來自賽馬業的馬。牠們表現出一種獨特的焦慮和缺乏信任，表明牠們曾受殘酷的對待。

在BBC「全景節目」上個月揭露了每年有數千匹賽馬被送往英國的屠宰場後，人們開始對這些恐怖的事情有所警覺。自2007年以來，除了因為退役而被宰殺的馬以外，至少還有2278匹馬死在英國的賽馬場上。現在是時候讓人們也面對其他馬術運動的真相了。

無論是在屠宰場、實驗室還是奧運場館，動物福利指南通常都對「人類」更有利。它們旨在讓我們對虐待動物的事實感覺更好。但再多花言巧語也抹不掉馬術比賽給奧運會留下的污點。必須禁止這種殘酷的「馬戲團」運動。

 

原文出處：
Equestrian sports have an animal cruelty problem – dressage should be banned from the Olympics

譯者／沈鑫河

審訂／陳宸億（台灣動物平權促進會研究員）

註1 ：Dressage這個名字起源於法文的Dresser：是對馴馬成績的檢驗，其目的是要訓練馬匹的服從度，並聽從騎士的指令而做出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