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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懷生命協會 的專欄

傅可思(Michael Allen Fox):「假如世界上有願意被吃,或不在乎被吃的動物」,吃牠們就沒有倫理問題了嗎?
2019/12/25
點閱率:884

作者:傅可思(Michael Allen Fox)

編輯室:以下內容摘自傅可思(Michael Allen Fox)的《深層素食主義》(Deep vegetarianism)第八章「反對素食的論證」(Arguments Against Vegetarianism) 第九節「吃虛牳及其他同意被吃或不在乎被吃的動物」(Eating Shmoos and Other Consenting or Indifferent Animals),關懷生命協會所發行的繁體中文版第207至210頁內容。

為了方便更多讀者的閱讀習慣,本文分段較細,並附上圖片,因此與原版略有不同。

《深層素食主義》的第八章專門處理各方對素食的常見質疑,如同錢永祥教授在中譯本導讀中所言,「不管素食主義是否好辯,它都得應付無窮的質疑和訕笑。因此,如何有效地使用食肉文化的概念架構與價值觀,陳述素食的主張,便是相當重要的功課。」而第八章收集十餘項常見的質疑,並提出回應,這「對素食者應付各類挑釁良有助益」。(xxviii, xxix)

而第九節的內容,是傅可思回應Michael Martin對素食主義的批評。Martin曾經在1976年提出一種「幻想」(或「思想實驗」),假設了有動物確實想被吃,由於這就是動物一心想要的,所以不滿足動物的話反而對牠們是一種殘酷,而基因工程將來有可能創造出這種想被吃掉的生物,那麼吃這種動物有何不可?再不然,「基因工程可能在哪一天造出既不會受苦,又大體上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的動物」,又或者,若是為了要避開屠宰動物的問題,基因工程也可創造出會「脫落四肢的動物」,如此牠們既提供四肢給人類食用又不必死亡。Martin認為這三種情況都不會有殺動物作為肉用的倫理問題。

傅可思認為Martin這種期待科技帶來「美麗新世界」而強烈擁抱科技的傾向是危險的。這種基因工程創造出的是「有用的怪物」而非「動物」,因為牠們「只為了人類的自私自利及集體自我擴張而存在,除此之外,牠們是完全沒有存在的理由、沒有生活品質、沒有肉體或心智特質的一種生物體。這種完全不活動的動物極度被動,只是等著被消耗的、呆滯而沒有感覺的一團肉,根本稱不上是動物」,而且「把動物變成純粹的機器,意謂著倒退回笛卡爾主羲;這是另一個科技勝過自然的例子;對動物獨立、天生特性的否定與註銷;以及我們自己和生物圈疏離的嚴重形式。這些趨勢將促成(而且很可能現在已在促成)我們人類的自我毀滅與環境的嚴重破壞」。

       傅可思教授參與2005年關懷生命協會舉行的「一日一素」記者會(左起:作家洪嫘女士、錢永祥教授、傅可思教授、昭慧法師、性廣法師、傳法法師)

假設某些動物確實想被吃,而且甚至能就這事實和我們溝通。設想有某些因為缺乏意識,所以不在乎牠們是否被吃,或者擁有會自行脫落與再生的四肢。

這些幻想的情節是馬汀(Michael Martin)蒐集來作為對素食之全面挑戰的一部分32

美國漫畫家Al Capp虛構的角色虛牳(shmoo), 一種喜歡被人類吃的生物,這也是牠們最渴望的事。

第一個例子是虛牳(shmoo),這是美國漫畫家凱普(Al Capp)所創造的一種虛構生物33。虛牳喜歡被人類吃,事實上,這是牠們最渴望的事。馬汀建議,我們不妨想像,要是牠們能和我們溝通的話,有些真實的動物會表達相同的慾望34。基因工程甚至可能在未來創造出這樣的動物。

「動物心甘情願被人吃」的「虛牳(shmoo)式幻想」無所不在。日本某家串燒店的文宣,呈現一隻雞自己決定「去當烤雞串」,抵達店家門口時還自介「食材到了」。圖片取自https://goo.gl/LRMLxt

他的第二個例子提出一個可能性:基因工程可能在哪一天造出既不會受苦,又大體上不明白自己的身體發生了什麼事的動物。

馬汀的第三個案例也仰賴基因工程為來源,生產能提供身體部位給人類食用,但不必在這過程中被宰殺的動物。他認為,以上每一個情境都不會有在道德上反對吃這樣供應的肉類的問題。

當然,所有這些例子都是為了某個特定目的而想像出來的,但這樣的思想實驗在檢驗哲學觀點與理論時具有重要的作用。因此我們值得花片刻來認真檢視它們。

我們已經探討過操縱自然──包括非人動物──的問題(第六章第二節),並看到那些擁有拼接基因巧技的人正在設想的各種「有用的怪物」。這麼做時,他們也自豪於擁有使理想的動物機器臻於完美的能力,後者只為了人類的自私自利及集體自我擴張而存在,除此之外,牠們是完全沒有存在的理由、沒有生活品質、沒有肉體或心智特質的一種生物體。這種完全不活動的動物極度被動,只是等著被消耗的、呆滯而沒有感覺的一團肉,根本稱不上是動物。倒不如說牠們是一種植物,因為牠如此完全地表現了法國演化哲學家柏格森(Henri Bergson, 1859-1941)所認為是原始生物的特色:「像植物般的麻木」(vegetative torpor)35

看起來,人們或者會覺得這趨勢令人不安而且極可能引起反對,或者不會這麼覺得。我相信它令思想縝密的人非常憂慮。把動物變成純粹的機器,意謂著倒退回笛卡爾主羲;這是另一個科技勝過自然的例子;對動物獨立、天生特性的否定與註銷;以及我們自己和生物圈疏離的嚴重形式。這些趨勢將促成(而且很可能現在已在促成)我們人類的自我毀滅與環境的嚴重破壞。而且,即使我們以某種方式逃避或延緩這個命運,它們仍可能促使一個人工化的「美麗新世界」的來臨,其人工化的程度將令我們不想居住於其中。

馬汀所描述的情節,由於其所導致的剝削,格外令人不能苟同。他建議,如果有虛牳(或像虛牳的真實動物)想被吃,那麼我們不妨愉快地、對得起良心地成全牠。

要明白這裡的錯誤,不妨拿它來和下述情境相較:一個很高興自己被奴役的人類奴隸,或一個希望販賣自己為奴的普通人。我們應該反對嗎?如果應該,是為什麼?這個議題有漫長的歷史,它觸及其他和吃肉主題離得很遠的事情,包括施虐-受虐關係、自殺、墮胎及安樂死等的道德判定。彌爾(John Stuart Mill)堅稱,「對於他自己,對於他自己的身、心,個人擁有主權。」36如果我們接受這個有影響力的原則,我們似乎就認同了一個觀點:任何和處理個人自身有關的事物,都是可以被允許的。但就如上述例子的有關爭議所顯示的,顯然很多人並不接受這麼寬廣地詮釋這個立場。為了更清楚地呈現這一點,不妨注意很少人會同意,倘若有某個人想被謀殺或想要自己的心智受到控制的話,我們可以接受由別人來實現這種慾望。這個問題之所以叫人傷腦筋,是因為我們大部分人認為,我們對自己的主權有至高無上的重要性,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是如此,而在某些例子裡(例如墮胎、安樂死),如果這個權利存在的話,個人可能必須仰賴另一個人來確保它受到尊重並加以落實。這裡不是試圖解決這些複雜議題的地方,但在援引對自身主權的原則時,我們一般會預先假定:我們針對的是一個能作負責思考的成熟個體,而不是在這方面有缺陷的動物,或是被製造的會作出預設反應的肉質自動機器。當某個主體之主權行使需他者來確保時,我們也經常會設下同樣的限定,因為這需要他者執行一些他們在正常情況下不會自願、或在倫理上不會贊同的行動。例如,只因某人想死或想被虐,不必然(在未作進一步考量的情況下)另一個人就應該作此一願望的執行者。同樣的,如果有某隻動物想被吃,我們也不必然就可以吃牠。

馬汀認為,即使創造想被吃的動物是錯的,一旦牠們被創造了,不吃牠們將是殘酷的,如果那是牠們最強烈的慾望的話。他補充,即使我們為了吃牠們而必須導致牠們受苦,事情還是一樣。無庸置疑,我們現在碰到的是相當奇怪的事情,但,雖然這個推斷在某個程度上是正確的(正如同不殺死、奴役、殘害或折磨一個極渴望如此被對待的人是「殘酷的」一樣),我們還是有義務不這樣做──除非有非常強而有力的論述說服我們應該這樣做。而馬汀確實沒有提供任何這樣的論證。

摘自手塚治虫的短篇漫畫〈章魚腳〉,收錄於《恐怖短篇集》。假如創造出無痛「脫落四肢的動物」供應人類肉食,聽起來是一個沒有倫理疑慮的好主意,那麼以人類自願者來如此生產人肉如何?!

在馬汀所創的這三個例子裡,會脫落四肢的動物從倫理的立場來看顯然最沒有問題,因為這種動物不在乎牠們丟棄的身體部位會有什麼遭遇。

(我的一位學生論稱,同樣的,我們可以吃被汽車撞死,以及自然死亡的動物,而不必有道德上的顧慮)。

但還是有一個問題:這種動物,像所有其他基因工程的「奇蹟」一樣,是一種以剝削為目的的人造物,是被製造出來以滿足一種被掩飾為「需求(維生)」的人類渴望(對肉類的慾望)。

注釋(編號根據關懷生命協會繁體中文版)

32. Michael Martin, “A Critique of Moral Vegetarianism”, Reason Papers, 3 (Fall 1976): 19-21.  

33. 見Al Capp 的漫畫集The Life and Times of the Shmoo(New York: Simon and Schuster, 1948)。

34. 有關動物希望被我們吃的幻想並不新鮮。Ben Jonson (1572 - 1637) 在他的詩裡表達了這幻想:”To Penshurst” (1616), in The Norton Anthology of English Literature, ed. M. H. Abrams, 6th ed., vol. 1 (New York: W. W. Norton, 1993), pp.1223-25。在該首詩裡,自然被描繪成為了使人類的盤子填滿食物而存在的,野鳥表現牠們被殺的意願,魚和鰻魚也熱切地躍進網裡或跳到陸地上以便更容易被捕。

35. Henri Bergson, Creative Evolution, trans. Arthur Mitchell (New York: Random House / Modem Library, 1944), p.149.

36. John Stuart Mill, “On Liberty”, in Utilitarianism, Liberty, and Representative Government (New York: E. P. Dutton, 1951), p.96。初版於1859 年。




作者》 關懷生命協會

民國八十一年初,由此「挫魚」因緣,有心之士全力成立組織,有計劃地作長期性的教育宣導,把「愛護生靈,珍惜物命」的觀念深植人心。於是熱心響應並成立「關懷生命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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