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到泰國六天,由於是希望陪伴狀況危急的外婆,所以多半時間,我除了待在醫院,再不就是留在定居泰國的阿姨家。由於阿姨家地處偏僻,外食不易,飲食的部份,阿姨交待掌廚的外勞--阿美(我也不知道為何她有這麼中式的名字,不過她的中文講得還蠻不錯的),每餐特別為我準備一兩道燙青菜;而就算真的大夥親戚們一起在外用餐,住在當地的表哥也會幫我點幾樣素炒,就在這樣的情形下,使得我原本計畫好的「泰國六日減肥行」完全沒有實行的機會。
大部份的親戚對於我吃素多半不持任何意見及評論,不過久居泰國而甚少碰面的阿姨和姨丈對於素食的定義倒有很大的疑惑,特別是在泰國雖有很多佛教徒,但並不主張吃素。
某日,阿姨問:「我一直很想知道為什麼吃素的人不吃蒜頭。蒜頭不也是植物嗎?為什麼吃素的人不吃?」以我對她的了解,不給她一個”她能接受”的答案是不能讓她終止這個話題的,但我又不確定那種答案能使她滿意,因此,我先緩緩的說:「其實若只是單純不想吃肉的那種素食主義者,他們還是有吃蒜啊!」很會察顏觀色的我一看,咦,她的表情不很滿意;果然她接著又問:「不,我說的是那種不吃蒜的!」(我能不回答嗎?當然不行,因為在下敝人我正巧也不吃蔥、蒜!)因此我便說:「吃素的人體質和吃葷的人不太一樣,而蔥蒜屬於五辛類,吃了可能會對五臟六腑比較刺激。」這下她沒有回應了,不過看得出來她還是不滿意這個答案。
好吧,既然這樣你還不能接受,那我就來個比較辛辣的囉?!於是我接著又說:「其實是這樣啦,因為蔥蒜類的東西比較容易刺激,容易使人產生性慾,那既然是因為修行的原因吃素,當然就會盡量不要去吃那一類的東西,免得口吃素、身體開葷。」我才一講完,心裡還在猜想不知這答案能不能使她滿意,就看她點頭如搗蒜(她沒吃素,必然可以搗蒜),還說:「哦∼∼(不誇張,這”哦”聲至少持續了十幾秒,彷彿她終於找到人生的真理一般),原來是這樣,那你這樣講我就可以接受!」我心裡暗暗竊笑,慶幸自己終於可以逃過一劫了。
事實上這件事根本沒那麼容易落幕;也不知阿姨是何時找到時間去跟姨丈說這答案的(可見這問題困擾他們這對不吃素的美食主義者很久),姨丈在我預定臨回台灣前一晚(後來因半夜外婆往生而延期回台),專程跑到我們的房間來問我:「誰說吃素不能吃蔥蒜,還說會產生什麼性慾,根本是胡說八道!」(針對他這段發言,我想這麼詮釋會比較白話:就算沒吃蔥蒜,大家也都會發情!)坐在我一旁的妹妹實在聽不下去,起身就走到客廳,但我自知逃不掉;不過,我也知道像這種對話沒有發展下去的必要,因此像這種狀況,我習慣快刀斬亂麻。接著他又問為何不喝牛奶,我說我有喝,因此不用回答,但他非要我給他一個滿意的答案不可。我只好說,古代不如現今,牛奶是乳牛要餵養小牛的,所以前人不想與動物爭食。咦,這回答他也不滿意,所以他回應我”狗屁”,若我沒記錯,表弟也在一旁附和說:「那人吃素,難道不也和菜蟲爭食嗎?」「哎呀,反正就是每個人的習慣,想吃就吃,不想吃就不要吃嘛!」我這麼回答完,看到他一臉不屑的表情,不論如何,他沒再回應我!
像這類的人,通常不論用任何角度去回應他們的問題都顯得多餘;我更不可能去跟他們提什麼慈不慈悲的角度。這我想起很久前,不知那位親戚一知道我吃素時,先是一陣驚訝,接著出現一種十分憐憫我的表情說:「哎喲,這麼早就吃素,那以後不就嫁不出去了...」哎,擔什麼心呢?就算我嫁不出去,也不會去你家給你養啊!
真的很不好意思,我只是吃個素,怎麼好意思讓這麼多長輩為我如此費心呢?說真的,吃素近五年的時間並不算長,但是這種問題老會碰到人問;我記得以前若是有人喜歡在這話題上作文章,我肯定是表面笑著回答,肚子裡卻怒火中燒。不過,久了就習慣了,不論是為了關心我或是來找磋(基本上我還算是明眼人,善意或惡意的詢問,我還不至於分不出來),總之能盡量維持圓融的氣氛就好。我不喜歡多解釋,對於志不同道不合的親朋好友,只要能相安無事就是最大的幸運;若否,那不然就見招拆招囉!至於那些不太懂得尊重別人的詢問,左耳進右耳出就好,免得讓自己吃素的本衷受到影響。
我的部落格:
http://tw.myblog.yahoo.com/vivian-56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