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習慣摸摸孩子的頭，表達我對他們的愛。看著80多歲、行動不變的爺爺躺在床上呻吟，我也不自主的輕撫他的頭，表達我的不捨與關心。

爺爺說想坐起來休憩一下，我整個人靠著他的胸膛說：「來，阿公，你抱著我。」然後我再使力幫他扶起。我再拿著蓬蓬的枕頭請爺爺抱著，然後我坐到床上，坐到爺爺的背後，將小棉被摺疊放到我的背上，與爺爺背靠背，說：「阿公，你放鬆，靠著我的背，會比較舒服一些。」

以前，頂多與爺爺手挽著手逛花園，似乎沒有像現在和爺爺這麼靠近。此刻，我們爺孫兩人，背靠著背。今日的靠近，有些鼻酸，有些心疼。

爺爺一直重複講著小時候的故事，我靜靜的「嗯，嗯」的聽，有時會撒嬌要求爺爺唱小學學堂裡的日本歌給我聽。

爺爺：「你聽得懂嗎？」

我：「聽不懂，但是我可以欣賞。」

爺爺：「喔！你想欣賞喔！好啊！我唱給你聽。」

爺爺邊唱邊流淚，我在後面也邊聽邊掉淚。雖然如此，我知道爺爺喜歡人家聽他唱歌，他會感覺到溫暖。或許是一種陪伴的感覺，也或許是一種被需要的感覺。

準備了一個月的苦讀，考完試，現在下班不是往圖書館跑，而是往爺爺住處，當個要糖吃的小孩，邀請爺爺講故事給我聽，邀請爺爺唱歌給我聽。

心裡有甜甜的，也有酸酸的。